赵子义孑然一人,僵坐在香稻居,还是那日的厢房,还是大相国寺缘因大师的窖藏杜康酒,还是陈师傅的套四宝……

可,他却依然愁眉不展,举箸数次,又无味放下。

一切都不是从前的心情,回不去了。

有些事情,像是破茧的蝶,越来越清晰了。可……终究是难以启齿的……

“三哥,你怎么一个人来了?要不是张平偷偷告诉我,我还不知道……你竟然一个人偷偷来了这儿!”

赵子芳一身湛青色锦袍,行色匆匆的赶来,见他家三哥还没有回神,自顾自的斟了一杯杜康,便往口中送去:“啧啧……早就想念这杜康酒的滋味了。”

“住手!”赵子义牢牢扣住他的手腕,“母后丧期未过,你饮了这杯酒,明日怕是……赵相,便要在朝堂上参我们一本,求陛下,让我二人丁忧在家了。”

“哪里那么严重……”赵子芳撇了撇嘴,最后还是放下了酒杯,“皇族哪有什么丁忧的?赵相若要让我丁忧,我就赖在他家,每日与他家老夫人好好聊聊……如何收拾他。”

“子芳,咱们两……暂时还是收敛些。母后的死,大王兄很是介怀。虽然……我也说不上缘由。可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原委的。”

赵子义拍了拍他的肩膀,寡然无味的起身回府。

“难怪三哥总是心事重重,我去为你探探……”赵子芳爽快拍胸脯保证道,自家三哥的事,自然头等大事了。

“张平,将这一桌酒席,低调的分给光州土地庙的乞丐……”赵子义挥了挥手,如何不清楚,自己为何只惦记那处的乞丐。

汴京城的御街,因着昭德王太后的丧期,也少了往日的繁华喧闹,赵子义与赵子芳各怀心事,心不在焉,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。

“你听说了,没有……刚刚先去的王太后,其实是因为想让今上立储君,兄亡弟及,才被当今上给……”

“还有这事,难怪最近坊间都在传燕王与齐王不孝呢……怕是……”

“可不是,可不是!”走卒贩夫们聚集在街角窃窃私语。

赵子义与赵子芳目聪耳明,皆不可置信的互望一眼,赵子义先见之明,一把握住自家弟弟的手腕。

“四弟,不要冲动,小心上当!”

“三哥……你不要拦着我,我去问清楚。这样的事,从前也不是没有过!你别忘了二哥的死……”

赵子芳冲动不忿的冲了上前,“你们刚刚在说什么,再说一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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