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微微偏西,抚摸着整个大地。
让已经萧条了万物的十月,有了点暖意在心头。
王守将捂住胸口的手,也有点暖。
只不过让他感觉变暖的,不是阳光,而是猛然迸出的殷红鲜血。
夏侯霸不愧是将门虎子,哪怕是在微微颤颤的木筏上,也能让一根箭矢隐藏在喧嚣的厮杀中,从背后扎进了王守将的身体。
力度之强,竟然让透背而出的矢锋,都有近两寸长!
“嗬...嗬...”
王守将痛苦的捂住了胸口,嘴里想说些什么,却被涌上嗓子的鲜血堵住了,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音符来。
在亲兵们的惊恐声中,他努力的回头看去。
看发现一名年纪不大的曹将,带着一群披着衣甲的羯人,不等木筏靠上汾水岸,便跃上浅滩冲过来。
喊杀声如雷。
他们的身后,还有一群身着赭红色军服的曹军。
胸口血流不止,带走了身体暖意。王守将终于支持不住了,斜斜的从战马跌落。
同时落地的,还是心中的疑问:为什么羯人会反了......
很可惜,吹凉了他身体的朔风,贪婪吞咽他鲜血的土壤,一直到他的瞳孔溃散了,都没有给出答案。
主将死,军心必溃。这种道理,连羯人都懂。
已经变成陈恒佃户的他们,人人争先恐后,往王守将的身体奔涌而来。试图趁着这个节骨眼捡些便宜,好捞取陈恒许诺的军功赏赐。
不是为了争夺王守将的人头,而是想砍倒并州军的大旗。
战场之上,功高莫过于将夺旗。
是故,等厮杀在第一线的并州军步卒和骑兵,发现中军被袭的时候,军中大旗已经被砍倒在地。
不可避免的,并州军士气大崩。
骑兵直接借着迂回,跑进小山道中往界休县亡命而去。
而步卒们就没那么幸运了。感觉前方压力大减的张仁,再度如饱饮长风的箭矢,带着曹军杀进敌阵中,将敌军的阵型分割搅碎。
战局慢慢的演变成一面倒。
陈恒趁机让兵卒们喊出了“降者免死”的口号,连夏侯霸让都手下的羯人,用他们的语音招降。
而只剩下两百骑的郝昭,并没有去追击并州骑兵,而是率领骑兵协同文稷、夏侯霸的兵马从后方包抄,为此战落下帷幕。
此战陈恒方战死者近四百人。但战果很辉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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